恃武而横行，夜路走多了终会遇到鬼。
——
一轮明月挂天边。
李莺在院内负手而立，没有练剑。
法空忽然出现。
她瞥一眼法空，淡淡道：“端王爷去找你了？”
法空颔首。
“请你帮忙吧？”李莺道。
端王爷不会没有搜集法空的消息，不会不知道法空的性情，还是要去。
只能说端王爷的姿态摆得很足。
换了一个人，对端王爷当真是感激涕零，死心塌地了。
法空笑了笑：“我不可能站出来指证说他们是天海剑派的高手。”
李莺颔首。
这是自然的。
虽然有端王爷请求相助，他如果站出来指证，大雪山也无话可说。
但总会觉得膈应，暗自不满。
而站出来指证天海剑派有什么好处呢？
获得端王爷的感激？
端王爷的感激还不放在他眼里的，所以在他眼中，这便是得不偿失之举。
更何况，他真要帮自己，也不必用这个方式。
法空坐到石桌旁，倾红泥小炉沏了两盏茶：“怎么样，想好了有什么招数反击了？”
李莺坐过来，端盏轻啜一口，轻轻摇头。
法空道：“看来天海剑派与六道的大战是难以避免了。”
李莺肃然道：“事已至此，六道别无选择。”
法空摇头：“六道还是有选择的。”
“什么选择？”
“跟朝廷求援，请朝廷制止天海剑派。”
李莺顿时笑了，轻摇螓首，嘴角挂着讽刺。
法空道：“先是刺杀你，再是对付六道，天海剑派真要灭掉六道？”
“灭不掉六道，也要重创。”
“但这并不符合朝廷的想法。”法空道。
“当初重创钓月道他们，便是朝廷的想法。”
“此一时彼一时也。”法空摇头：“那个时候，六道风头太劲，在遭受重创之后，已然不同。”
如果天海剑派与六道彻底翻脸打起来，不知要死多少人，有多少无辜之人遭殃。
这在他看来，实在没有必要。
只要朝廷介入其中，便能停息他们的纷争。
“朝廷不会管。”李莺淡淡道：“他们还是偏向天海剑派的。”
法空道：“此举确实有示弱之嫌，坠了六道的威风，但六道原本吸引人的也不是威名，而是武功。”
天下修炼魔功者，不是贪图魔宗六道的名声响，而是天魔秘典的武学威力强且速成。
只要这一点儿不变，不管魔宗六道的威名高低，都会有源源不断的人修炼魔功，从而进入魔宗六道。
“这会重创六道的士气。”李莺道。
“六道的弟子们也该收一收脾气了。”法空道。
别看天海剑派之下，魔宗六道好像受欺负的小媳妇，其实在天海剑派之外，魔宗六道弟子仗着人多势众，脾气大得很，很多时候都是仗势欺人的。
李莺轻轻摇头：“难，……难！”
现在还是六道，自己这个魔尊还只是未来的魔尊，现在远远没能一统。
魔宗六道任何一道的高层，都不想向朝廷求援。
尽管向朝廷求援是一条捷径，却弱了声势，展现了软弱，必然损及在弟子心目中的地位。
更何况六道对天海剑派新仇旧恨，还没到彻底被打趴下的地步，还觉得能跟天海剑派扳一扳手腕。
这个时候求援于朝廷，就跟跪下乞讨差不多，众魔宗六道弟子不耻之。
法空打量着李莺。
李莺扭过头去，不与他的目光相触。
法空叹一口气：“你要亲自暗杀谢道纯？”
李莺蹙眉瞪他一眼，没有说话。
就知道瞒不过法空。
法空摇头道：“劝你别去。”
李莺哼道：“他们真这么强？”
法空缓缓点头：“你能对付得了一个，两个，但对付不了八人形成的剑阵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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