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纪霄的耳朵里。

　　之前那潜藏在心底的一点怀疑瞬间被放大。

　　单平舟为什么会屡次准确地找到长生道的据点？

　　单平舟从一开始，就不断告诫他，不要滥杀无辜，不要滥杀无辜。那些温柔是否是假象，只是想劝他从良，一旦发现他真的不会从良，便露出了獠牙？

　　如今东降城的事一出，即便纪霄说不是自己下的令，也没有人相信。纪霄自己都不信。

　　何况，那确确实实是朝月做下的事，他再怎么样也逃不了一个御下不严的罪责。

　　东降城数千条人命，不是朝月一个人能偿还的。

　　纪霄望着天目山颠无尽的雪域，心想：所以到现在，单平舟也决定对他举剑了吗？

　　当初雪音谷一夜，单平舟冒天下之大不韪来维护他，相信不是他做的。现在他说不是自己下的令，单平舟还会信吗？

　　纪霄并不觉得无辜，他只是觉得，这仿佛就是他的宿命。

　　他必然要一步步堕入无边地狱，必然要成为人人喊打的魔头。这仿佛是从他出生起就注定的事情。

　　纪霄决定迎战。

　　纪霄一身黑衣，自白色的宫殿之中走出来，走下无尽的雪山。下了天目山以后，纪霄感觉到单平舟离他越来越近了。

　　灵犀血印可以让他们感觉到彼此的方位。

　　想到当初烙下这灵犀血印时的情景，纪霄还有些自嘲，他摸了摸自己一直随身佩戴的单平舟的玉佩。从单平舟送他那天起，他就没摘下来过。

　　但是他送给单平舟的香囊，早已经不知何处去了。他原本认为是当初被门内长辈拿走了，现在便又想起，以单平舟如今在凌云殿地位，他要什么凌云殿不给？一个没什么用处的香囊而已。

　　除非单平舟根本没在意。

　　一个香囊而已。

　　随着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，纪霄反而越走越慢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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