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睛望着我,里面纤尘不染。
我心里暗喜,表面上却不动声色,说:“那就不必了,我也没有什么急事,等他一会好啦!”
“那七叔随我到后院坐一坐,喝杯茶吧!”
我随司小吟沿鹅卵石铺就的小径往何冬圃的小四合院走去。两人肩膀并肩膀,我才发现她的个头真不矮,我也就比她高出不到半个头。我悄悄从侧面觑了她一眼,感觉她似乎没怎么化妆,一副素面朝天的样子,连脸上若有若无的毳毛透过阳光也能看得到,令人一下子就想到“清水出芙蓉”这句诗。
在何冬圃的会客室里,司小吟叫来服务员给我泡上一壶西湖龙井,我看着她半躬着腰给我斟茶,问道:
“三哥,哦,你们老板那天说要安排你做个助理,怎么又决定让你当大堂经理了?”
她脸上微微一红,说:“何总是这样安排的:我现在是群英企业集团的公关助理,兼着汇贤楼的大堂经理。何总说,我刚上任,还要熟悉熟悉情况,眼下公关的事不多,所以要我多往酒店这边跑一跑。”
我想了想,问她:“那么要想找你,只能往餐饮部打电话了?”
她点点头。
“哪天我跟三哥说说,应该给你配个手机嘛。——当助理就是进入领导层了,哪能没有手机呢!”我半开玩笑说。
“谢谢七叔,不过平时也没有谁来找我,七叔就不必跟何总说了。”
我点点头,喝了口水,笑着问:“叫我七叔,你似乎亏了点。如果不情愿,就别叫了,我也不太受用。”
司小吟不好意思地垂下眉梢,稍顷,抬起头来,用澄澈的眼神望着我:“那我该怎样称呼你呀?”
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。
我差一点脱口而出:“你就叫我哥哥好啦!”一想那样过于轻佻,便装作很正派地说:“熟人都叫我的名字。”
她又低下头,低声说:“那我可不敢,你是大作家,我哪能那样不知深浅呢!”
忽然,她轻轻地笑了:“不过,我也真的不情愿叫你叔叔的,你真的不像个叔叔!”
这时,一直握在她手里的对讲机响了,餐饮前台告诉她,来了一伙重要的客人,要找大堂经理。她让我自己坐一会儿,匆匆离去。
又坐了几分钟,我猛然想到,既然何冬圃不在,何必要让他知道我又跑来了呢?反正我来这里,像他说的是“醉翁之意不在酒”,那就趁他没回来,溜之大吉好了。
于是,我回到前院,招手叫司小吟出来,告诉她我先回去。
“我找三哥没有什么事,主要是想看看你,他回来,你就不用对他说了。”我像是漫不经心地叮嘱她。
司小吟两只大眼睛忽闪着,点点头:
“那好吧,我就不告诉何总了,再见,七……”
“叔”字没出口,她笑笑,摆摆手,跑回楼里。
车子开在从市郊往城里去的公路上,两旁高大的钻天杨在阳光下投射出斑驳的影子,一阵阵清风从半开的天窗里轻拂面颊,惬意得很,我的心情更是爽到了极点。
我不能确定司小吟是否窥见了我心底的小九九,但以她的聪明劲儿,该不会是个懵里懵懂的人,刚才分手时她最后那句话显然已经明白了我的用意。与女孩子厮混这么多年,不敢说能数得清她们的心里有几道窍,但对她们的一颦一笑有什么隐意,我自信还是了如指掌的。就像一个侍弄了一辈子花草的园丁,对各种花卉的“肢体语言”,也就是人们常说的“花语”,总要比旁人领悟得深而透。当然我绝对算不上“采花大盗”,君子好色,取之有道,始乱终弃,丈夫不为。当年在大学时,听过一课教人如何立身处世的专题,内云“人生十不可为”,道是师不可骂,文不可抄,友不可卖,官不可讨,上不可媚,下不可慢,钱不可贪,色不可滥,风不可追,天不可欺,其中对“色不可滥”这一条我的感触尤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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