息，没等到她说是男是女，便一下子仰倒了过去。
里头忙着给大人孩子擦洗，外头又乱作一团，将卫澧抬去偏室，又是灌水，又是摇扇，好半晌才醒来。
他睁开眼第一句问，“赵羲姮呢？”
“夫人好着呢，现在睡着了。”
卫澧下床，匆匆穿上靴子就去产房了，他轻手轻脚进去。
血腥味儿已经散了，熏了清甜果香，帘子帐子全都拉着，不透光，暖和像个小动物巢穴。
赵羲姮睡着了，额上包着抹额，下唇被她自己咬渗出血丝来。
卫澧手都在抖，下意识将手指放在她鼻子下，去探量她鼻息。
人是温热，是会喘气，是有呼吸，真好。
梦里那般可怕场景并没有变成真。
他一时间眼眶又红了，匆匆将眼泪抹掉，然后抓住赵羲姮手。
这一年里他掉眼泪次数都快赶上这辈子了。
嬷嬷将孩子抱过来，弯下身子，给卫澧看，“恭喜主公，是个漂亮小娘子。”
她一边说，一边打量卫澧神色。
世上男人大多喜欢儿子，她怕卫澧也不能免俗。
“漂亮什么？”卫澧狗眼瞪得溜圆，问。
他手脚不知道往哪儿摆放？赵羲姮不是说是个是个男孩吗？
是个女儿诶！
“漂亮小娘子。”看样子不像是失望，嬷嬷着重强调了一遍，再次同他道喜，将小家伙脸露出来给他看。
小姑娘还在闭着眼睛睡觉，脸蛋小小，还没有个苹果大，皮肤红彤彤皱巴巴，像个猴子，露出半截小手，像是鹌鹑爪子，又红又嫩，几乎透明能看出血管。
卫澧嘴唇动了动，忽然抬头，“什么小娘子？”
“漂亮小娘子。”嬷嬷继续重复，看看，当阿耶都高兴傻了。
卫澧神色复杂，这些人睁眼说瞎话都不怕遭报应吗？
看看还在熟睡赵羲姮，“夫人看过孩子了吗？”
“还没呢。”
“先别让她看了。”
看完了多半要哭死。
都是他错，他没有在家，没有好好照顾阿妉，说不定孩子长得这么丑，就是阿妉太累了。
卫澧咬着下唇，觉得很愧疚，一边握住赵羲姮手，一边下定决心，就算女儿丑，也是赵羲姮给他生，是平州最娇贵小娘子，谁也不能笑话她！
卫澧短短半刻钟，就经历了人生中大起大落。
有了女儿，女儿不像赵羲姮……
一时间悲喜交加，他已经很克制对女儿长相悲哀，嬷嬷因此一时间没有察觉卫澧难过。
他现在最担心是，赵羲姮醒来后看见孩子这么丑，会骂他；孩子将来长大看着自己脸会难过。
“主公要抱抱小娘子吗？”嬷嬷问。
她真小啊，还没有他小臂长，虽然丑，但娇嫩不像样，和他演练抱孩子时候毯子不一样，是个活生生脆弱小东西，卫澧伸出手，却连碰都不敢碰她，于是摇摇头。
他就这么一个崽子，万一碰坏了怎么办？
赵羲姮醒来第一件事，顾不上卫澧殷切寒暄，忙问，“孩子呢？”
卫澧支支吾吾，说不出个所以然。
赵羲姮心凉半截儿，不会……不会生下来就夭折了吧？ w ,请牢记: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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